離開,或是堅守
并非所有人都有關(guān)百新的雄心和運氣。吉林人李勇在“一只螞蟻”打拼四年,從來沒有回過一趟家。經(jīng)歷了此番折騰,他只想盡快回國。
李勇是在7月25日下午被俄羅斯強力部門帶走的。
之所以用“強力部門”這個詞,是因為他不知道抓他的到底是什么人,哪個部門的,什么原因。“說是警察吧,沒看見戴警徽;說是移民局的人,也沒有穿‘紅馬甲’,就是移民局在執(zhí)行公務(wù)時都穿的那種印著字母的馬甲?!睋?jù)他事后分析,“應(yīng)該”是移民局的,因為他們可以直接在護照上蓋戳,之所以沒穿馬甲,可能是因為他們不是執(zhí)行公務(wù)時間,而是“撈外快”。
“移民局人員”在他們出示護照后,一把奪過去,看都不看,直接就把他們往停在路邊的大車上推。“我雙手死撐著車門往回掙,結(jié)果屁股上挨了兩腳?!碑?dāng)他和同伴被強行帶上車一看,里面已經(jīng)蹲了快30個人。
就這樣,他們一車人被帶到了一個“沒有掛牌,也沒有門牌號”的兩層樓房里關(guān)了起來,并讓他們拿錢“贖人”?!耙粋€人5000盧布,有個越南人做中間人,再加500?!?/p>
他的同伴剛從國內(nèi)來,不熟悉俄羅斯“國情”,因為不服氣,爭辯了幾聲,結(jié)果被直接在護照上蓋了“黑戳”,這就意味著他的同伴必須在10天內(nèi)離境——可同伴價值幾十萬的貨還在市場內(nèi)扣著。
李勇身上只有幾百盧布,只好向朋友打電話求助。在俄羅斯人的指點下,他的朋友幾經(jīng)周折終于找到了那個地方,交錢完事。臨走時,移民局的人還“好心”告誡他們,周一別到市場上去,移民局將派大批人員到市場進(jìn)行檢查,“我不想在這里再見到你們”。
李勇說,他已經(jīng)和外地的俄羅斯貨商說好了,價值200萬盧布的貨給50萬盧布就可以打包帶走?!拔乙惶於疾幌朐俅氯チ?。這地方,讓人哭都哭不出來。”
據(jù)記者了解,在最初的幾天里,只有俄羅斯人才能搞到通行證,進(jìn)入市場拉貨。沒有被叫到號的中國商人只好再次向一些保安和警察“塞錢”,以求盡快進(jìn)入市場。李勇也花了20多萬盧布的“好處費”。
俄羅斯媒體揭露說,在市場關(guān)閉的時候,很多貨柜被撬開,藏在里面的大筆錢款不翼而飛。雖然俄官方宣稱商人進(jìn)入市場拉貨不受阻礙,但實際上要想邁進(jìn)自己租賃的貨柜要過好幾道警察和保安把守的關(guān)口,每一道關(guān)都得用錢疏通,從最開始的2萬盧布,到后來的5萬、10萬盧布,有的甚至要加20萬盧布。即使萬幸保住了部分錢物也并不一定就是貨主的,在市場外巡邏警察會隨時把貨車攔下。
單曉蘭還是被擋在市場外。她原本想在今年暑假的時候讓女兒飛過來團聚,簽證都快下來了,不料出了這檔子事。
其實,單曉蘭夫婦也就是10年前剛來莫斯科的時候,去了一趟紅場,還看了看列寧墓,其他什么地方也沒去過。
沒有拿到貨的華商每天仍在“一只螞蟻”苦盼;拿到貨的華商已開始轉(zhuǎn)向莫斯科南部的“留布里諾”等市場。有些心灰意懶的華商已打道回府,有些心有不甘的華商仍在堅守著希望。
(龔權(quán)對此文亦有貢獻(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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