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隨著對遵義會議的深入學習研究,我認為,對遵義會議不宜孤立地作為僅僅是三天(1935.1.15-17)會議的歷史事件靜止地來看,遵義會議經(jīng)過了會前醞釀準備、會議轉(zhuǎn)折、會后延續(xù)完善這樣一個動態(tài)的歷史過程。
所謂“遵義會議的延續(xù)”,是特殊的歷史條件和環(huán)境造成的。按慣例,會議決議應在會議結(jié)束前原則通過。由于遵義會議的結(jié)果完全出乎主持人預料,博古會前準備的原以為作為會議決議的所謂主報告被否決,不能作為會議的主題材料和會議決議通過。會上大多數(shù)人同意毛澤東、張聞天、王稼祥等人的發(fā)言或主要觀點,會議通過了四條重要決定,但是未來得及形成一個系統(tǒng)規(guī)范的綜合性的文件作為會議決議并通過,因此,指定張聞天在會后根據(jù)會議情況另行起草遵義會議決議。關(guān)于常委分工,主要是博古因犯“左”傾教條主義錯誤受到大家一致批評,“三人團”被取消,其總書記職務已不可能繼續(xù)做下去,應該調(diào)整;毛澤東新進常委會,也需要明確具體工作職責。但由于戰(zhàn)事緊張,這些工作都未能及時進行,部隊于1月19日一早又匆匆離開遵義北上。可見遵義會議的工作并未結(jié)束而是需要延續(xù)。后來的扎西會議和茍壩會議上,才解決了這些問題。
問:可否具體談談?
張:以茍壩會議為例。毛澤東在遵義會議上選入中央政治局常委,“擴大會完畢后中常委即分工,以澤東同志為恩來同志的軍事上的幫助者”,但這個“軍事上的幫助者”不是職務,具體工作也未明確。3月5日,紅軍第二次攻占遵義撤離前夕,為了加強軍事指揮力度,中央決定成立前敵司令部。朱德任司令,毛澤東任政委。但眾所周知,在3月11日的茍壩會議上,政治局召開軍事會議,圍繞是否攻打打鼓新場,發(fā)生了重大分歧。唯一堅持反對攻打打鼓新場的毛澤東,情急之中說,你們堅持要打,我這個前敵政委就不當了。表決結(jié)果,大家還是堅持要打。意味著毛澤東任職僅7天的前敵政委的職務也被表決掉了。由于事關(guān)黨和紅軍的前途命運,當天深夜,毛澤東提著馬燈,沿著鄉(xiāng)間田野小道來到周恩來的駐地“長五間”,再次陳說利害。毛澤東說服了周恩來,沒有按白天的決議發(fā)出作戰(zhàn)指令,而是次日(12日)早上再次召集會議,陳說原由,兩人一起說服大家放棄了進攻打鼓新場的計劃。作為“黨內(nèi)委托的對于指揮軍事上下最后決心的負責者”,周恩來在其中起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經(jīng)過這次曲折反復,毛澤東提議建立一個精干的領導核心,及時全權(quán)處理重大軍事行動,以免動輒召集人數(shù)眾多的政治局會議,貽誤軍機。這一建議被采納,遂成立了由周恩來、毛澤東、王稼祥組成的“三人小組”。至此,遵義會議提出的起草并通過會議決議、常委分工,以及毛澤東在黨和紅軍中的領導地位得以進一步明確,遵義會議通過的四條決定有了完整的落實,從而給遵義會議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遵義會議是實事求是思想路線的勝利,也是民主集中制的勝利。黨內(nèi)民主是黨的生命,遵義會議充分印證了這一點
問:最后請您概括地談一下堅持民主集中制對于我們黨和紅軍生存、發(fā)展、壯大的重要意義。
張:通過研究可以看到,李德在軍事指揮上的專制作風,使黨和紅軍蒙受了巨大損失,這是背離黨的實事求是思想路線的惡果,同時也是違反黨的民主集中制的結(jié)果。而從通道會議到遵義會議,博古是黨的總負責人,如果不是因為實行民主,注意傾聽各種意見,通道會議以來毛澤東的意見難以被采納,遵義會議上毛澤東難以以多數(shù)當選政治局常委;而茍壩會議時,周恩來是“指揮軍事上下最后決心的負責者”,如果不是周恩來認真聽取毛澤東的正確意見,及時改變成見,停止發(fā)出攻擊打鼓新場命令,后果也是難以預料的。這說明只有堅持發(fā)揚民主,讓人說話,堅持擺事實、講道理,事物發(fā)展最終會回到正確道路上來??梢哉f,遵義會議是實事求是思想路線的勝利,也是民主集中制的勝利,更是全黨全軍的勝利。黨內(nèi)民主是黨的生命,遵義會議充分印證了這一點。
(本報記者 劉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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