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母親黃杰誕辰100周年。明年是父親徐向前逝世10周年。他們身后都沒有留下墓碑。
我的父親徐向前和母親是經(jīng)過蘇井觀叔叔和他的夫人張琴秋(曾任紅四方面軍政治部主任)介紹而相識的。1946年5月4日，在延安的柳樹店舉行了簡樸的婚禮。母親早在上海中央軍委做秘密交通時就了解鄂豫皖蘇區(qū)的情況；既知道紅四方面軍的輝煌戰(zhàn)績，也了解張國燾飛揚跋扈的作風(fēng)給革命帶來的巨大損失。在長期革命斗爭中，在生活磨礪中更加堅強(qiáng)的母親很理解當(dāng)時正處于低潮中的紅四方面軍的領(lǐng)導(dǎo)人徐向前和他當(dāng)時的心境。她佩服父親剛毅、果敢、運籌帷幄的軍事才能，更欽佩他剛正不阿、寵辱不驚的人格；父親敬重母親的獨立堅韌，聰慧大度。他們共同的革命信念和人生價值觀為事業(yè)和婚姻生活打下了堅實的基礎(chǔ)。
在家中，父親一直保持著山西人的生活特點，而母親生于魚米之鄉(xiāng)，所以口味和生活習(xí)慣都不盡相同，母親基本上隨父親的飲食習(xí)慣，不過有時也向父親提一點要求。一年，在母親的生日時，父親開玩笑地問母親：“你想要什么生日禮物呀？”母親想了想說：“我從來沒有看過你穿元帥服的樣子，你穿上讓我看一看，就算生日禮物。”父親聽后欣然答應(yīng)并把元帥服穿戴整齊，在母親面前走了幾個來回，這份特別的“生日禮物”一直成為母親幸福的回憶。
父親平時說話不多，可是在生活中很體貼母親。父親是軍人，走起路來總是大步流星，但是與母親出去散步時父親就會放慢腳步，使母親走起來不吃力。父親喜歡攝影，在上世紀(jì)五六十年代，為母親和孩子們照了不少相。我們編輯的畫冊中母親的許多照片都是父親的作品，這些生動的黑白老照片充滿了家庭氣息，給我們帶來了許多美好的回憶。父親有一個專用的工具箱，喜歡自己動手做木工，母親用的拐杖就是父親親手做的，他先把藤條用火烤后做成一個彎，弧度很優(yōu)美高度也適合，在把手處再裹上一圈一圈的塑料條，非常耐用。在許多場合都能見到他們手持相同的拐杖出席會議和參加活動。父親去世后，母親還一直使用著這根拐杖。在母親病重住院期間將拐杖放在病床邊，不許任何人動，照顧母親的小護(hù)士們很奇怪，我的愛人對她們解釋：“這是老頭兒為她做的呀！”
母親精神好的時候就給我們講述她的故事：母親1909年出生在山清水秀的湖北省江陵縣郝穴鎮(zhèn)。在1924年夏天的一個傍晚，不滿15歲的母親為了反對封建包辦婚姻，獨自坐船到武漢，考取了湖北省女子師范。1926年北伐軍攻克武昌，黃埔軍校武漢分校張榜考試招收女學(xué)員。直到晚年，母親還清楚地記得當(dāng)時的考試題目是“革命與社會進(jìn)化之區(qū)別”，母親寫了她對革命的樸素認(rèn)識，大約一百零八個字。黃埔軍校的考官用紅筆批了“孺子可教”四個字。這樣，母親成為了黃埔第六期女生隊的學(xué)員。從此踏上了革命的道路。
- 2009-10-28布衣元帥徐向前：唯一會織毛衣的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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