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是很驚詫于這種可怕的同類相傷,其實都是生活在一個差不多層面上的人群,卻讓人看不出有絲毫的物傷其類的情愫,看到的卻是“人為魚肉,我為刀俎”般的冷酷,隨意拿人取笑并以此為樂。這是一種已經(jīng)固化于我們骨髓的輕慢與陰暗,彌漫開來的是一種無以言喻的優(yōu)越感:覺得自己比羅玉鳳聰明,有自知之明,不會做出她那樣讓人笑話的舉動。我們也似乎早已習(xí)慣了在這種嘲笑別人中展示自己的優(yōu)越感。這種情緒左右下,當然也就不可能做到去傾聽羅玉鳳說的話了,也壓根兒就沒打算要聽聽她在說什么。尤其是對于那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們,我們往往更容易心生厭惡,更容易失去傾聽的耐心。
羅玉鳳到底說了什么呢?她不過對自己未來的生活伴侶作一個期待,她的征婚條件如何,自身的條件又如何,并不重要,因為兩者之間并不是一個必然的關(guān)系。這是一個女孩的生活夢想啊。不能因為她是農(nóng)村人,不能因為她不漂亮,就認為她就連做夢的權(quán)利也沒有了。我們對個人領(lǐng)域的熱心度往往大大超過了公共領(lǐng)域,這真是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如果再從社會層面上想,羅玉鳳的征婚舉動,其實也反映了農(nóng)村女孩進入城市后的一種焦慮。這種焦慮其實是當下正徘徊在城市邊緣也徘徊在鄉(xiāng)村邊緣的一群人的焦慮。只是,羅玉鳳的這種焦慮卻被淹沒在她的那些所謂的雷人之語中了。
這也正是羅玉鳳這一群人的悲哀。因為沒有機會表達,因為沒有誰去傾聽,她們就有可能會尋找極端方式來表達自己的焦慮。所以,我更愿意把羅玉鳳的這一舉動理解為是一種郁積已久的焦慮因無法解決的極端表達。對于這種表達,我們更多的是嘲笑,卻少有心酸,對于這些生活艱辛的人們,我們也多是鄙視,少有掌聲,更沒有傾聽。這就是我們慣有的一種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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