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擠公交無聊之時,總愛習慣性地望著窗外,這讓我有了不少“新發(fā)現(xiàn)”,一向不關(guān)心樓市的我最近突然對樓市有了“興趣”——或許是因為我所居住的這個城市是李白的故鄉(xiāng),多少遺留了一點“詩仙”的浪漫氣息,所以就連房地產(chǎn)廣告也做得別具特色。比如某樓盤的“不問天下,只問流水”的臨江別墅,再比如“流水依心境,花開意翩然”的靠山公寓……在唯美的宣傳畫面下給人無限的遐想和期待。面對如此世外桃源,真的有心動不如行動的感覺和沖動。
然而,宣傳終歸是宣傳,終究經(jīng)不起實踐的檢驗。朋友剛按揭了一套“伊甸園”,住進去之后大呼上當,后悔不迭——“綠水人家繞”不過是小區(qū)中一條水溝,“池塘春曉啼”不過是一小水池。一個都市烏托邦就這樣輕易地灰飛煙滅,甚至沒有煙花短暫的美麗。房地產(chǎn)公司以住房為基礎(chǔ),吹起了都市烏托邦的美麗泡沫,然而,真正構(gòu)建了城市烏托邦的又何止于此?
最近,創(chuàng)建全國文明城市活動風生水起,記不得是何時開始,馬路上多了許多戴紅袖章的協(xié)警,三步一哨,十步一崗,看著過往道德行人和車輛如臨大敵。公交車站也多了“文明勸導員”。(這讓我第一次在這個城市享受到了排隊上公交的待遇。)據(jù)說,市政府專門下了文件。“文件精神”要求,創(chuàng)建期間,務(wù)必斷絕一切“不文明現(xiàn)象”。當然,在文件精神指導下,一些“不文明因素”重災(zāi)區(qū)被嚴格的控制了。比如馬路天橋上,曾經(jīng)有十幾個流動小販的地方,現(xiàn)在只留下一個“綜合治安執(zhí)勤點”孤零零的佇立在那里,而街邊那些熟悉的小吃點如今已不知去向,坐出租車時,司機抱怨這說:“這不是瞎折騰嗎?”想到這些,行走在街上聽著協(xié)警的口哨聲此起披伏,總覺得是一種噪音。
走在一個暫時沒有小販,沒有“臟亂差”的城市里,雖然“一城盡是文明風,滿目都是和諧情”,但感覺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美好。一位建筑學家說得好:“一座富于人性的公共建筑,要使來訪的市民感到親切,感到被熱心接納,它不能有絲毫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只有讓人感到親切的城市,才能成為大家共同的美好家園。而這座城市,雖然文明了,也和諧了,但是我一點也不覺得它可愛。對行人友善的城市,它的街道會保持一種令人從容徜徉的尺度,行人可以在街道的兩邊自由地穿梭,而不會因為街道過寬而放棄光顧一半的街面商店和公共設(shè)施。當行人可以盡情地利用全部街道的資源時,他獲得的不僅是便利,而是更有安全感。
朋友說,在美國紐約——這座被人看做無情的國際大都市街邊攤是一道生動的風景。紐約州還專門立法保障小販擺攤的權(quán)益。相比之下,我們國家很長時間以來,全國各城市紛紛以創(chuàng)建“文明城市”、“衛(wèi)生城市”、“無攤城市”、“優(yōu)秀旅游城市”等名義,以妨礙市容、交通、衛(wèi)生等理由,欲對街頭無證攤販“趕盡殺絕”。但是,要想在城市完全消滅無證攤販之類“不文明行為”和與“主流希望”不符合的現(xiàn)象幾乎是一個完全不可能的任務(wù),一個烏托邦的幻想。明知不可而強力為之,則反作用力等于作用力,結(jié)果只能是激化社會矛盾而非解決實際問題。權(quán)力的潔癖造就了烏托邦的雛形,政績思維往火上澆了油。而類似于城管和小販的人們不過都是“城市烏托邦”的犧牲品。
大衛(wèi)·哈維力圖在《希望的空間》說,我們作為個人生命和未來的建筑師,未來存在著無限的可能性。在建設(shè)和構(gòu)造日常生活時空的同時,也要把“視線超越于我們居住于其間的短視的日常生活世界的邊界”,把“思考和努力投向未來,為更好的未來時空”。在這樣的時空里,每個個體都能平等、尊嚴的活著。也許,這樣的烏托邦,需要我們永不停息的追求和構(gòu)造。這是過程,也是我們生命意義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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