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賦》,《恨賦》,這樣的傳世名篇就出于浦城。“凄涼日暮、不可如何之意”,江淹作品的這種情感基調(diào),應(yīng)該是在孤山上奠定的吧。“夢筆生花”的故事代代相傳,總覺得那是后人的傳奇之說。何必去坐實江淹是否做過那樣的夢,又何必去探尋江淹是在孤山的哪個地點做夢,可以肯定的是,他的那些詩篇,是用孤獨熬出來的美酒。就算真的做過那樣的夢,那也必定是孤獨的心靈與孤山對話的結(jié)果。如果沒有與孤山的意合神交,驚動文壇的五彩之筆,絕不會飛到他的手中。
穿過文壇的云煙,我看見,這樣的孤山何止一座。屈原“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的那座山,陶淵明“徘徊丘垅間,依依昔人居”的那座山,王維“獨坐幽篁里,彈琴復(fù)長嘯”的那座山,蘇東坡“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的那座山,柳宗元“四面竹樹環(huán)合,寂寥無人,凄神寒骨,悄愴幽邃”的那座山,曹雪芹“茅椽蓬牖,瓦灶繩床”“晨夕風(fēng)露,階柳庭花”的那座山,其實都是一座座孤山。這些孤山上的“山主”,或因才略出眾、備受排擠而孤,或因憂時傷生、郁郁不歡而孤,或因志趣高潔、不隨流俗而孤。因為孤,他們展示出屬于自己的那份獨特魅力,體現(xiàn)了各各不同的生命風(fēng)采。一座座孤山匯聚在一起,便是一片蔚為大觀的文學(xué)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