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文家的思想是冷峻的,這體現(xiàn)的正是社會批評家熾烈的大愛情懷,不是冷酷;說雜文家是“冷血動物”,大抵是讀其雜文,心里感應(yīng)不悅的人,算不得好人。雜文家也是凡人,與常人一樣有人情味,他的情感也深厚豐富,甚至柔情似水。這是我讀了宋志堅先生十多本雜文集后,再讀他《母親的喪事》(還有《哭祭》)時的真切感受。
在《母親的喪事》里,又見雜文家的壞脾氣:“我與道長約法三章,他們按他們的章法做法事,但不要按他們的規(guī)矩勉強(qiáng)我”;我“不喜歡在他們的指揮下去下跪去盡孝去做一切規(guī)定的動作。”這種對舊俗的“硬傷”與對母親的“順應(yīng)”,正反襯出作者的孝順:因為“母親生前交代,道場要給她做的。”所以“喪事按照老家的習(xí)俗舉行?!蔽覀儚奈闹羞€看到,凡母親想要的,作者都百依百順:三個月前,回去看過母親,誰也不指望在母親奄氣前再回去,但因為妹妹一個電話:“媽媽一直睜著眼睛,她好像等你回來呢!”于是臨時決定與妻一起乘機(jī)飛回去;“脖子上還掛了一條麻的頭繩”,是因為“這是母親生前備下的?!敝挥心赣H應(yīng)允的,作者才敢迕違習(xí)俗:“我沒有披麻帶孝,只是戴了黑紗”,因為母親生前“認(rèn)定離鄉(xiāng)背井四十余年的吃國家飯的我是戴黑紗的?!闭沁@種忤逆和順從的互為映襯,我們看到雜文家風(fēng)骨的同時,也看到了一個富有個性的雜文家的兒女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