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一個都不寬恕”是些什么人
來源:東南網(wǎng) 2012-05-14 編輯:黃水來
魯迅說的“讓他們怨恨去,我也一個都不寬恕”,此中的“他們”指的是誰? 指的是郭沫若、成仿吾、馮乃超等創(chuàng)造社、太陽社的“革命文學(xué)”家嗎?顯然不是。盡管這些“革命文學(xué)”家對于魯迅的批評,調(diào)子定的很高,什么“封建余孽”、“二重反革命”、“法西斯蒂”等等,簡直罪不可赦,火力也相當(dāng)密集,可謂四面埋伏,輪番作戰(zhàn),幾成“圍剿”陣勢。對于他們,魯迅曾兵來將當(dāng),水來土掩,針鋒相對,毫不含糊。然而,以后畢竟在同一目標(biāo)之下,彼此和解了的。魯迅在《答徐懋庸并關(guān)于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問題》中,也曾說過:“我和茅盾、郭沫若兩位,或相識,或未嘗一面,或未沖突,或曾用筆墨相譏,但大戰(zhàn)斗卻都為著同一的目標(biāo),決不日夜記著個人的恩怨?!边@“未嘗一面”而“曾用筆墨相譏”的,說的就是郭沫若,或許也包括創(chuàng)造社與太陽社中的別的人物,這就雙方而言,乃是一種和解;從魯迅的角度說,便是一種寬恕。 指的是錢玄同、林語堂、周作人等曾經(jīng)與他相知相伴爾后相離以至于有筆墨相譏的親朋好友嗎?同樣不是。我曾在談及魯迅與孫伏園的“后期疏遠(yuǎn)”時,說到魯迅性格上的欠缺。我以為這種性格上的欠缺大致有三:其一,他以十分的真誠對待別人,也要求別人以同等的真誠回報于他,一旦發(fā)現(xiàn)別人對他未必就有那樣的真誠,心中便有老大的不快;其二,他與甲為友,與乙為敵,便希望甲以他之?dāng)碁閿?,一旦發(fā)現(xiàn)甲與乙有來往,心中也有老大的不快;其三,他與別人有隔閡之后,不善于主動地去彌補這種隔閡,也不輕易諒解別人的過錯。這三條,或許也可稱之為人性的弱點,在不少人身上均可看到。(參見拙者《魯迅根脈》下卷,福建教育出版社2009年1月版)從錢玄同、林語堂在魯迅身后所寫之紀(jì)念文字中,也可看到類似的意思。然而,對于這種原先相知相伴爾后相離的人,魯迅心中是有隱痛的。仍以孫伏園兄弟為例:1929年3月20的《魯迅日記》中記著“伏園、春臺來”,這該是孫氏兄弟赴歐洲前向先生辭行;1929年4月13日《魯迅日記》中記著“上午得孫伏園等明信片”,這該是孫氏兄弟到達(dá)歐洲后向先生報平安,這點點滴滴的記載,本身就體現(xiàn)著魯迅對他們的寬恕。我以為,魯迅對錢玄同、林語堂以至于周作人,也有類似的心緒。胡蘭成致朱西寧信中轉(zhuǎn)述“戰(zhàn)時”許廣平在上海對他說的一句話:“雖兄弟不睦后,作人先生每出書,魯迅先生還是買來看,對家里人說作人先生的文章寫得好,只是時人讀不懂?!笔媸徬壬J(rèn)為胡蘭成的轉(zhuǎn)述“夸大其詞”,因為他在《魯迅日記》附錄的“書賬”中只看到“周作人散文抄”和“看云集一本”這兩條(《文匯報》2007年11月8日),但舒蕪先生忽略了,魯迅所買的周作人的不少書,并不進入他自己的書賬,只在《魯迅日記》中記著“為廣平買”或“為廣平補買”,這是很能體現(xiàn)其相當(dāng)復(fù)雜的情感的。這種情感,并非“讓他們怨恨去,我也一個都不寬恕”可以取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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