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退休老教師王建基、廖蓮姿夫婦,是在他們位于西湖畔的家中。屋子不大,但布置得高雅潔凈、春意盎然,不論是四處可見的盆栽、鮮花,還是屋角大瓷瓶中插著的字畫、大書架上的藏書,都讓人感受到主人的品位和對生活的熱愛。
這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書香門第,據(jù)王建基介紹,從自己的祖輩開始,全家共有15人任過教職,如今,一家15人,除了兩個小外孫還在上小學外,其余全部都是大學生,還有碩士、博士,從事的職業(yè)大多是教師,也有外企職員。
“我們家曾是福州二中出了名的‘特困戶’,能走到今天,全靠我老伴,這些年,她付出最多,最辛苦!”王建基滿含深情地看著身邊的廖蓮姿,廖蓮姿則在一旁不好意思地擺手說:“哪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這個家,少了誰都不行。”
一
今年76歲的王建基是福州二中退休教師,72歲的廖蓮姿是福州三十一中的退休教師,今年,是兩人的翡翠婚紀念,他們結(jié)婚已整整55年了。
“如今的年輕人,結(jié)婚都要講排場,擺宴席。我們結(jié)婚時,房子是租來的,被褥湊到一起,就算成家了?!蓖踅ɑf,說來慚愧,1954年結(jié)婚時,自己什么也沒給妻子買,廖蓮姿在一旁插話:“我不在乎這個?!?/p>
王建基5歲喪父,跟著祖母和母親長大,以“除卻讀書都讓人”為座右銘,刻苦學習,勤學不輟。廖蓮姿5歲時母親病故,祖父母、父親等都僑居緬甸,適逢抗戰(zhàn)時期,只好寄養(yǎng)在親戚家,自小就特別懂事、吃苦。兩人的性格相近,有共同語言。對他們來說,這些就足夠了。
婚后頭幾年,王建基參加高考,進入上海復旦大學中文系就讀,廖蓮姿也入讀漳州師專,夫妻在外求學,又分居二地,只能將3個子女寄在老家,由王建基的祖母和母親撫養(yǎng)。1960年戶口定編,孩子們?nèi)汲蔀椤稗r(nóng)村戶口”。
夫婦參加工作后,仍分居在福州、連江兩地,那時口糧跟著戶口走,孩子的戶口遷不上來,糧食問題就解決不了,所以仍將孩子留在老家。之后,小女兒出生,廖蓮姿只好一個人帶著小女兒生活,于是,祖孫四代,八口人,分居三地,僅靠夫婦倆100多元工資勉強度日。
廖蓮姿說,因為家里人多又分散,他們當時是福州二中有名的“特困戶”,每個月的工資都只能用到20號,后10天,就要向?qū)W?;蛲陆琛S浀猛踅ɑ淖婺高^世時,夫妻倆連回老家的路費都沒有,因為上個月欠學校的錢還沒還,只能向同事借。
有一次,她到丈夫?qū)W校,聽他同事說,王老師可真節(jié)約,三餐都只吃最便宜的空心菜。她聽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但王建基卻笑著說,三餐都能有空心菜吃,很不錯?。?/p>
為了能讓廖蓮姿母女過得寬裕些,王建基盡量把生活開支縮減到最少,連換季的衣服也舍不得買,經(jīng)常是大熱天還穿著厚重的褲子上講臺,汗水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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