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凌登陳列在福州革命烈士紀念館
第三十九軍參謀處長何凌登,沒有想到能在中南海受到周總理的緊急召見。這一天,是美國軍隊在朝鮮仁川成功登陸的第三天———1950年9月17日。一同受到召見的還有由東北邊防軍臨時組成的“入朝先遣小組”其他4名成員,以及中國駐朝鮮大使館臨時代辦柴成文。周總理在宣布了先遣小組的任務之后說:“在中央就出兵朝鮮問題未作決定之前,不宜用其他名義,你們對外均為大使館武官,由柴成文同志安排一切?!?/p>
翌日下午,何凌登等人回到沈陽,稍作停留,將各人的軍裝換成了民服便出發(fā)了。到達朝鮮平壤,柴成文先向金日成報到,5名“武官”也拿到了金日成簽署的委任狀。先遣小組的任務是深入前沿陣地,了解戰(zhàn)局,觀察美軍的戰(zhàn)斗實力。何凌登他們有時扮裝成人民軍軍官,隨部隊一道行動,有時候又穿上便裝,單獨在各地進行偵察,每個人得在一兩天內將觀察到的有軍事價值的情報寫成文字,傳遞到柴成文那里,再由大使館呈送給中央有關部門。
10月15日,先遣小組結束了在朝鮮25天的戰(zhàn)地考察,返回部隊。10月19日下午,何凌登回到三十九軍軍部所在地遼陽市。而就在這一天,該軍根據中國人民志愿軍總部的命令,已從遼陽乘火車向安東開發(fā)準備進入朝鮮了,軍部機關走在最后,定于下午6時整出發(fā)。何凌登于下午3時左右回到軍部,第一件事就是向軍部匯報,直到下午5點1刻過后,才往家里走去,與分別1個多月的妻子待了半個多小時就又登車出發(fā)了。
換車位,入朝犧牲第一人
10月22日晚8時整,三十九軍軍部的六輛車趕到了鴨綠江邊。9時20分,軍部領導見部隊安然有序地通過了鴨綠江大橋,決定驅車跟進。軍部的前方目標是龜城,必須在天亮之前進入指定位置。
就在軍長吳信泉乘坐的1號車將要發(fā)動之際,何凌登跑步過來,把手搭在車門上,對吳信泉說:“軍長,我們換個位置,我來坐1號車,美國鬼子的飛機厲害著哩?!?/p>
“亂彈琴!”吳信泉朝何凌登瞪了一眼。然而,何凌登仍然堅持自己的意見:“軍長,我在朝鮮20多天,熟悉這一帶的公路情況,知道哪兒能快能慢,還是讓我坐1號車吧?!?/p>
吳信泉正要發(fā)作,軍政治委員徐斌洲說話了:“何處長的考慮也有道理嘛?!苯又哉{停的架式把頭附在吳軍長耳邊,輕語了幾句。結果,吳信泉很不情愿地從1號車前頭的座位上走下來。
軍部車隊繼續(xù)出發(fā),借著青煙一般的新月余暉,向龜城方向駛去。到下半夜兩點多鐘,何凌登乘坐的1號車行駛在一座不算陡的山坡時,月亮正好被山頭遮住,四周的景物連一點輪廓也顯不出來。司機小唐只見前方一片昏暗,根本看不清路面在哪兒,他只好打開前燈,借著光亮猛一加速駛上了山坡。就在1號車亮燈的一瞬間,被空中迎面飛來的美國飛機發(fā)現了目標,飛機立即怪叫著俯沖下來,又是掃射又是投彈。
爆炸聲過去之后,軍長吳信泉跳下2號車,疾速跑到1號車旁,推開車門,在手電筒光亮的映照下,吳信泉看到,就在自己原先所坐的位置上,何凌登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頭部被美機的機關槍彈擊中,已經犧牲了……悲痛中的吳信泉命令由警衛(wèi)排派兩名戰(zhàn)士乘坐1號車,將何凌登的遺體護送回遼陽軍部留守處。
何凌登,1917年出生在福建福州,中學畢業(yè)后,由徐特立介紹,于1937年起投身于抗日救亡運動。在延安抗日軍政大學期間,他曾經獲得延安地區(qū)毛澤東模范青年獎章、毛澤東模范干部獎章。中國人民抗美援朝的偉大史冊,將永遠記載著他的不朽名字。(《縱橫》2005年第1期 曉農文)——2007年03月08日 文摘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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