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愛
2004年2月,女兒張晗涵在四川出生。3個月后,母親和女兒天各一方。
當彭燕和同是軍人的丈夫張濤第二次回內(nèi)地看孩子時,晗涵已經(jīng)能跑了。
外婆帶著晗涵去接機:“這是你的爸爸媽媽?!焙⒆記]什么反應(yīng),一回家就自己玩去了。外婆又說:“你爸爸媽媽回來了?!焙⒆舆@次聽懂了,徑直跑到電話機跟前,抓起電話看了半天,一臉迷茫。
好半天,彭燕才懂了孩子的舉動——這么長的日子里,女兒對父母的全部認知,來自每天的通話啊。
最讓彭燕傷心的是,孩子三歲那年,跟再次回家休假的爸爸媽媽親熱了十來分鐘,就不見了。彭燕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女兒竟然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邊,向每一個路過的人大聲喊:“我有爸爸的,我有媽媽的,我的爸爸媽媽也回來了!”
高原軍人中,有誰未曾經(jīng)歷過這樣的心碎,有誰未曾錯過孩子的第一個笑、第一顆牙、第一次走路、第一聲清脆的“爸爸媽媽”?
女兒7歲了,跟父母在一起的時間不足300天。
晗涵是彭燕夫婦的獨生女,卻不是他們唯一的“孩子”。
那曲地區(qū)社會福利院的35名藏族孤兒,有的叫彭燕“媽媽”,有的叫“阿姨”。
每個周六上午,彭燕都會來這里,跟孩子們做游戲,給他們上課,告訴他們什么是美,什么是理想。
9歲的次仁旺姆最喜歡到彭燕家吃餃子、學(xué)畫畫;17歲的阿點丹增患有肺結(jié)核,但成績特別好。彭燕與孩子拉鉤:再貴,我也要供你讀完大學(xué)……
藏族小姑娘曲珍,現(xiàn)在已是成都民族中學(xué)二年級的學(xué)生。在一封寫給彭燕的信里,曲珍說:“我以前在孤兒院時,其他小朋友嫌我臟,叫我黑姑娘,不愿意跟我一起玩。是您,幫我梳洗打扮,為我清理身上的虱子,為我扎起第一條馬尾辮。彭媽媽,您讓我從丑小鴨變成了現(xiàn)在的白天鵝。謝謝您,親愛的媽媽!”
把女兒放在電話里,把藏族孤兒留在身邊。彭燕的愛,高原軍人最能理解,共產(chǎn)黨人最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