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毛澤東是詩人,又是書法大家,詩詞寫得精彩,字也寫得漂亮。毛澤東喜愛古體詩詞,與友人寫詩和詞是常有的事,也常常書錄自己的詩詞送人。比如,和詞有:《七律·和柳亞子先生》、《浣溪沙·和柳亞子先生》、《蝶戀花·答李淑一》、《七律·和郭沫若先生》、《滿江紅·和郭沫若先生》;贈送他人的詩詞有:《七古·送縱宇一郎東行》、《六言詩·給彭德懷同志》、《臨江仙·給丁玲同志》等,這些都是人們熟悉的。這里介紹幾則人們不太熟悉、不太了解的毛澤東書錄詩詞、短句贈送與人的故事。
回贈尼克松三張條幅
1972年尼克松訪華,毛澤東回贈的禮物是三張條幅。每張條幅只有四個字,而且每張條幅的內(nèi)容意思毫不相干。
1972年2月21日,美國總統(tǒng)尼克松首次來華訪問,帶給中國的禮品很厚重。其中特別有意義的是所送禮物中有一張“禮品”清單,清單中詳細(xì)列出了在臺灣海峽北端平潭島附近沉沒的日本“阿波丸”號戰(zhàn)艦上巨額資財?shù)钠访蛿?shù)量,還有船只沉沒的準(zhǔn)確經(jīng)緯度等重要信息資料。這艘戰(zhàn)艦是在二戰(zhàn)時被美軍擊沉的,艦上運(yùn)載的是日本掠奪來的大量寶石、貨幣、工藝品、有色金屬等。
此外,尼克松還專門準(zhǔn)備了一些私人禮物。2月25日晚,尼克松舉行告別答謝宴會之后,毛澤東收到了他的四樣禮品:瓷制天鵝、水晶玻璃花瓶、尼克松本人的名片和高腳酒杯。瓷制天鵝和水晶玻璃花瓶不久就上繳國庫了。對尼克松送的高腳酒杯,毛澤東尤為喜愛,一直留在身邊。
在尼克松回國之前,毛澤東書寫了三張條幅相贈,條幅的內(nèi)容分別是:“老叟坐凳”、“嫦娥奔月”、“走馬觀花”。雖然尼克松在訪華之前,作了精心準(zhǔn)備,挑選閱讀了一些很有代表性的毛澤東詩詞,對毛澤東詩詞有了一定的了解和研究,但當(dāng)他接到毛澤東的這份特別的禮品時,左看右看,還是一頭霧水,始終不明其意。后來,毛澤東在武漢對一批軍隊干部說:尼克松沒弄懂我寫的意思。
對這三張條幅,世人曾有多種猜測詮釋,試圖解開毛澤東贈送條幅之謎。曾寫過《毛澤東傳》的美國人R.特里爾曾對這三幅深奧難懂的條幅給出了自己的解釋:“老叟坐凳”中坐在凳子上的老人是帝國主義,“嫦娥奔月”中的嫦娥是人造衛(wèi)星的象征,“走馬觀花”是指尼克松本人在中國的簡短行程就像走馬觀花。從字面看,R.特里爾的解釋好像挺有道理,但是否把毛澤東看得太簡單了點,給人的感覺是否淺顯和單薄了呢?
國內(nèi)有人分析認(rèn)為,毛澤東書贈尼克松條幅所隱喻的是中美關(guān)系的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
書贈蒙哥馬利《水調(diào)歌頭·游泳》
1961年9月下旬,英國陸軍元帥蒙哥馬利再次來華。23日晚和24日下午,在武昌東湖賓館,蒙哥馬利兩次與毛澤東長談。24日下午5時,談話結(jié)束后,毛澤東邀請蒙哥馬利游長江。蒙哥馬利沒有下水游泳,他在甲板上目睹了毛澤東在水中的風(fēng)采。6時,毛澤東與蒙哥馬利約定,下次訪問中國時,兩人比賽橫渡長江。
蒙哥馬利臨行前,毛澤東從口袋里掏出折疊的宣紙。翻譯解釋說,這是1956年6月毛主席暢游長江后寫的《水調(diào)歌頭·游泳》,是毛主席今天早晨起床后書寫的。蒙哥馬利接過禮品,驚喜地握著毛澤東的手久久不放。毛澤東親筆寫下自己的詩詞,送給外國人是少見的,這是毛澤東贈給英國人的唯一一件書法作品。
四贈日本友人書法作品
據(jù)統(tǒng)計,毛澤東贈送墨跡最多的國家是日本,前后共贈日本友人四次。
1961年10月7日,毛澤東在中南海勤政殿會見日本客人,書寫一首魯迅的詩作,贈給黑田壽男、三島一、安齋庫治、西園寺公一等24位日本客人。書錄的這首詩全文如下:萬家墨面沒蒿萊,敢有歌吟動地哀。心事浩茫連廣宇,于無聲處聽驚雷。毛澤東對日本朋友說:“這首詩是魯迅在中國黎明前最黑暗年代寫的?!庇峙氯毡居讶瞬欢?,特讓郭沫若幫助翻譯成日文。魯迅的這首詩是1934年5月30日在上海書贈日本著名評論家新居格的。毛澤東書錄此詩15年后,1976年日中文化交流協(xié)會事務(wù)局局長白士吾夫說:“40年前,魯迅寫那首詩給日本友人,15年前,毛主席贈魯迅的詩給日本朋友,這些,在今天都有偉大的現(xiàn)實意義,也有深遠(yuǎn)的歷史意義?!?/p>
1962年9月18日,毛澤東書贈日本工人朋友的題詞:“只要認(rèn)真做到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普遍真理與日本革命的具體實踐相結(jié)合,日本革命的勝利就是毫無疑問的?!?/p>
1963年10月7日,毛澤東書錄曹操的《龜雖壽》贈給日本友人石橋湛山。該詩全文如下:“神龜雖壽,猶有竟時。螣蛇乘霧,終為土灰。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盈縮之期,不但在天;養(yǎng)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詠志?!?/p>
還有一次,日中友好軍人會干事代表遠(yuǎn)藤三郎(曾兩次見到毛澤東)送給毛澤東一把祖上傳下來的日本刀,毛澤東以一件自己的書法作品和一幅齊白石的水墨畫回贈遠(yuǎn)藤三郎。
1972年9月,毛澤東在會見為中日邦交正?;鞒鼋艹鲐暙I(xiàn)的日本前首相田中角榮時,將北京圖書館珍藏的南宋端平二年(公元1235年)刊刻的《楚辭集注》(宋·朱熹)影印本作為禮物贈送給他,在中日關(guān)系史上傳為佳話。○徐斌 《黨史博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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