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刻中的稱謂與曹操身份、地位相吻合
《三國志·魏書·武帝紀》載,曹操于建安十八年進封“魏公”,建安二十一年進爵“魏王”,建安二十五年正月病逝于洛陽,二月葬鄴之高陵,謚曰“武王”。
高陵2號墓所出石牌中,有7件記有“魏武王”之稱,有名者如“魏武王常所用挌虎大戟”、“魏武王常所用挌虎短矛”、“魏武王常所用挌虎大刀”、“魏武王常所用慰項石”等。此中,“魏武王常所用挌虎大戟”是正式發(fā)掘品,而它的發(fā)現(xiàn)則帶有“傳奇”色彩:因為,自2008年12月開始發(fā)掘以來,基本上都是“清淤”再“清淤”,沒有什么重要發(fā)現(xiàn)。直到2009年11月8日,考古工作者在前室甬道門處發(fā)現(xiàn)一塊石牌,清除泥土后,赫然出現(xiàn)“魏武王常所用挌虎”銘文,他們十分高興!但石牌下端殘缺。恰巧前些天出土的一塊小石能與之綴合,組成完整的石牌,全文為“魏武王常所用挌虎大戟”(見圖1)(新華社電:《曹操墓石牌出土詳情披露》,《北京青年報》2010年1月7日,B2版)。另據(jù)報道,“挌虎大刀”、“慰項石”石牌銘刻則是從盜墓分子手中追繳回來的,但其字體與墓中的發(fā)掘品“挌虎大戟”完全一樣,肯定是該墓之物。此四件銘文中的“魏武王”不是曹操生前的稱號,生前只稱“魏王”;“魏武王”是曹操死后的“謚號”。石牌上的銘文,是曹操死后至下葬之前契刻的。曹操正月庚子(陰歷正月二十三)死于洛陽,二月丁卯(陰歷二月二十一)葬于高陵。這就意味著,這些有“魏武王”之稱的銘刻,在地面存在的時間不會超過27天。須要說明的是,那件石枕應(yīng)是曹操生前常用之物(見圖3),但其上銘文也是曹操死后新刻上去的(刻于石枕的背面,見圖2)。此“慰項石”應(yīng)該就是石牌中的“渠枕一”。因為:此石枕兩邊高、中間低,看起來很像“渠”,故稱“渠枕”。曹操患有“偏頭疼”,這件“石枕”可能是專治曹操“頭疼病”的,銘刻者將此石枕稱作“慰項石”。
石牌銘刻中有“魏武王”稱謂,是高陵2號墓為曹操墓的最有力證據(jù)。因為這個稱謂是曹操的“謚號”,曹操生前不會出現(xiàn)此“稱謂”。而這一稱謂的存在實際上只有九個月:建安二十五年十一月癸酉(陰歷十一月初一),曹丕稱“帝”,追封其父曹操為“魏武帝”,曹操的“謚號”也就由“魏武王”變成“魏武帝”了。因此,“魏武王”稱謂是一般“造假者”不會“假冒”的,也是難以“假冒”的。從這個意義上講,刻有“魏武王”之稱的石牌(尤其是那件“慰項石”),是高陵2號墓為曹操墓的鐵證。
有人指出,“魏武王”之稱不能作為曹操墓的“鐵證”,理由是:十六國時期的“魏國”建立者冉閔,死后也謚“魏武王”。他是魏郡內(nèi)黃人,死后很可能也葬于此地。既然有兩個“魏武王”,怎么就認定:出有“魏武王”銘刻之墓的墓主就一定是“曹操”呢?
此話聽起來有些道理,但細審之則是“似是而非”:冉閔之父瞻(字弘武)是后趙國君石虎的養(yǎng)子,冉閔(又稱石閔)則是石虎的養(yǎng)孫(按:石虎是羯人,冉閔父子是漢人)。石虎死于公元349年。公元350年,冉閔殺石鑒稱帝,建立魏國,都于“鄴”。公元352年,冉閔在與前燕的戰(zhàn)爭中被俘殺(斬于遼寧遏陘山),冉閔建立的魏國不足三年就這樣“滅亡”了。冉閔被殺后,前燕統(tǒng)治者慕容儁(鮮卑人)為緩和民族矛盾,假意祭冉閔,謚他為“武悼天王”,完全是做給漢族百姓看的。況且,冉閔的“謚號”不是“魏武王”, 而是“魏武悼天王”,不應(yīng)與曹操的謚號混為一談。冉閔被殺后,身首葬于何處,亦無文字記載。他死于公元352年,距曹操之死有132年,即使今天發(fā)現(xiàn)了他的墓,墓內(nèi)的器物也會與高陵2號墓的器物不一樣。冉閔生年不詳,被殺時多大年齡不好考究。不過,石虎死時年55歲。冉閔是他的“養(yǎng)孫”,按10年一個“等級”算,石閔的年齡頂多也就在35歲左右。因此,冉閔死時,充其量是個小“中年”,與高陵2號墓中60歲左右的男性墓主根本對不上號。故該墓墓主不會是冉閔,沒有考慮的余地。另外,還有先生提到:東晉孫盛《魏氏春秋》中也有個稱“魏武王”的人。但那是“文學(xué)作品”,不可當真為據(jù)。
總之,從東漢末年至魏晉南北朝這一歷史時期中,謚號為“魏武王”的歷史名人只有曹操,沒有第二位。安陽高陵2號墓中既然出土有“魏武王”之稱的石牌銘刻,且不只一塊,而是好幾塊,加上那件“魏武王常所用慰項石”是曹操治“頭疼”的專用品,別人別處不可能出現(xiàn),故安陽高陵2號墓墓主必然是曹操,不會有第二個“競爭者”。
安陽高陵2號墓墓主是曹操,證據(jù)很多,諸如陵墓的位置與文獻記載吻合、墓葬的規(guī)模形制與東漢末年諸侯王陵墓等級吻合、墓中的隨葬物基本符合曹操生前提出的“薄葬”要求、墓中出土的銘刻稱謂符合曹操的身份地位、墓主人骨年齡測定與曹操死時年齡基本接近等等。這是一條完整的證據(jù)鏈,每一條都很重要。但是,在這條證據(jù)鏈中,刻有“魏武王”之稱的石牌是最為關(guān)鍵和最為核心的證據(jù),由于它的出現(xiàn),就基本可以判斷:該墓墓主必是曹操。當然,我不認為其他證據(jù)不重要,也不主張繞開其他問題,諸如:墓中的兩位女性死者是怎么一回事?卞太后究竟葬在哪里?曹操父子有沒有設(shè)置“疑?!钡鹊?。這些問題都須要研究,都須要向公眾作出合理的解釋,否則難以服人。然而,不管這些問題今后的最終解決結(jié)果如何,都不會影響該墓墓主是曹操這一主要結(jié)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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