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哲人曾說,在不確定的人生中,唯一確定的兩件事都令人沮喪:一是人都會老死,二就是納稅。那么,一個普通中國人一輩子要繳多少稅呢?
新發(fā)布的福布斯全球稅務負擔指數顯示,中國人稅務負擔排在全球第二。按目前稅費標準,一個普通工薪族如果購房、買車的話,一生要繳納各種稅額將超過15萬元。
對普通民眾而言,買車買房確是兩筆巨大開銷。買房自不待言,買車的花費一樣有巨大的稅費成本因素。昨天《第一財經日報》對“中國車價奇高之謎”給出的解釋就是“一半稅費一半暴利”。報道指出,除了中國汽車市場不規(guī)范外,車價高另一原因就是特殊的稅收政策。
對進口車而言,比如一款售價116萬元的寶馬汽車,從進口到售出中間有進口關稅、消費稅和購置稅三道稅,共計48萬元,稅負幾近車價一半;國產車雖無進口關稅,但也要繳納其他相關稅費。甚至企業(yè)在生產環(huán)節(jié)已繳過的稅,你買車時還要出購置稅,等于“二次征收同一稅費”。
這一語境下,今年福布斯在發(fā)布的全球稅負榜上,將中國列為第二把交椅,似乎不算太離譜。既便如此福布斯的排名也未必能取信所有人。我們記得,兩年前也是福布斯發(fā)布的“全球稅負痛苦指數”,中國稅負名列第三。而當時有財政部官員就直言,中國稅負并不高,在發(fā)展中國家中處于居中位置;國稅總局也有官員不以為然,認為中國宏觀稅負在國際上仍屬較低水平。更有稅務專家表示,排行榜的娛樂性強于科學性。言外之意,也是說這類玩意不足為信。
只是,僅僅糾纏于微觀的數字精準度,又或者圍繞過于宏觀的稅負結構的爭論,意義都不大。畢竟,納稅是每個納稅人都逃不掉的,與每個人切身利益息息相關??v使官方的統(tǒng)計數字滴水不漏,在這個“被增長”的統(tǒng)計時代,卻也面臨著同福布斯一樣的制榜困惑。相關部門可以拿統(tǒng)計數字駁斥福布斯的數據和論調,但統(tǒng)計局數字本身,在民間視野里同樣水淋淋的,這一點甚至都讓統(tǒng)計局長臉紅。
特別是在經濟危機年景中,稅負高低和人們收入水平是否匹配,更直接關系民眾生活質量和幸福指數,民眾自然最有發(fā)言權。假如統(tǒng)計數字顯示CPI連續(xù)負增長,民眾卻覺得物價一直在上漲,真的只是民眾錯覺嗎?大到買套房、買輛車,小到買包煙、喝瓶酒或買塊表,這里面的購置稅消費稅,都是實打實的,民眾的感受才是第一位的。
這就回到了一個基本常識上來,即稅負等公共領域問題,從來都不是純粹的科學問題、統(tǒng)計數字的問題,而是與民眾切身觀感和主觀認知緊密相連。稅負重不重,民眾說了算。外媒的榜單和官方的數字,與直接的民生指數或許永遠存在一層透明的隔膜。
何況,稅賦是全體納稅人用來購買政府公共服務的。與稅負對應的當然只能是對等的優(yōu)質公共服務。且從廣義上說,我們承擔的稅負,是整個政府的運行成本。在目前藏富于國而非還富于民的情形下,龐大的賬面國民資產并未相對均衡地分散在民間的,政府在整個社會中所占有的經濟資源,及其巨大。
集中在政府手里的巨量財富,也等于廣義上的稅賦。而它若能得到有效監(jiān)督和使用,轉化為提升民眾福祉的各項公共服務,那么我們就不必為中國稅負指數全球第幾而爭得面紅耳赤,“稅負痛苦指數”也能轉化為民眾幸福指數。這才是納稅人應得的國民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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