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過世老人的面影,我總很惆悵
來源:東南網(wǎng) 2012-08-15 編輯:黃水來
阿煥走時(shí)阿漆婆64歲,嫩白的膚色,梳著兩條過肩的辮子,仍然不脫美人的胚胎,眼睛里的白靈,還像孩子似的漂亮。那一年,村里有位南洋客見了她,丟了魂似的迷上她,托了幾個(gè)媒婆要娶她,并承諾愿意承擔(dān)后爹的義務(wù),阿漆婆卻是鐵了心,幾個(gè)不愿意的字就把媒婆給頂了回去。我有些不理解,她私下里對我說,“都這把年紀(jì)了,還出嫁,我這以后怎么在村里做人??!” 阿漆婆育有兩男一女,阿煥走后的次年,大兒子核平與小兒子核棗先后考進(jìn)中專,女兒嫁到鄰村,一家人倒還順風(fēng)順?biāo)?,沒出現(xiàn)跨不過的坎。 前年秋天,龍眼成熟時(shí)我在村里住了些日子,有天我見核平從城里回家,就過來了。我知道核平在城里如今是一科之長,回來的次數(shù)變得稀少。我對核平說,“阿漆過了鮐背之年,你是否把她接到城里住?。 蔽疫@句話才說完,阿漆婆在灶頭里聽到了,不待核平回答,接口就說“啊啊,阿漢你可別出這注意了,城里那套房,我可住不習(xí)慣。我自己一人在這家里住得寬敞,還自由著哩,別讓我到城里受‘成日里看什么都頭暈的份’。”我聽阿漆這樣說,轉(zhuǎn)頭面對著阿漆婆說,“那就叫核平和核棗的媳婦輪流回來照顧你,你畢竟是92歲高齡的老人了啦!”阿漆婆顯得有些生氣的樣子,說,“我又不是妓女,干嘛要輪流呢?!蔽覜]想到阿漆婆語氣忽然這么沖。她生氣時(shí)的樣子很像任性的小姑娘,我忍不住咪起嘴兒對核平笑了起來。 …… …… 阿漆婆沉思片刻后,她望著我說,“阿煥走了三十年,可在我心里他還在家里似的。心里一直有這份掛念,就沒有落單感……昨天我去小學(xué)校,站在操場上,看著阿煥上課的那間教室。我站了很久才回來?!卑⑵崞胖v話時(shí)表情很凝重,她以這種方式看待已經(jīng)離去多年的阿煥,我驀地覺得這是精神與情感上一種較佳的選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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