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東海街道的一片魚塘邊,住著4個孩子,照顧他們的不是父母,而是一個他們稱作“老板”的人。到了上學的時間,“老板”會開車送孩子們?nèi)W校,午餐、晚餐也由“老板”料理,放學歸來,“老板”還會陪他們做功課……
這位“老板”,名叫莫樹強,是云東海一位普通的養(yǎng)殖戶。這4個孩子,都是他此前雇傭照看魚塘的一對夫妻所生,幾個月前,那對夫妻拋下孩子,相繼出走。眼看孩子們沒人照顧,莫樹強一手撐起了這片天。
家庭破裂,親生父母相繼出走
故事要從2000年說起。那一年,莫樹強雇傭了一對來自貴州的夫妻,丈夫阿輝幫忙看管魚塘,妻子阿霞照顧莫樹強生病的母親。兩人吃住都在莫樹強家里,當時僅有的一個女兒小婭,在貴州老家讀書。隨后的5年,二女兒小芳、大兒子小洋和二兒子小旭先后在三水出生。
隨著孩子的增多,莫樹強在魚塘旁騰出空房給他們住,幾個孩子也享受了包吃包住的福利。莫樹強的岳父是一名退伍老干部,看到阿輝一家生活條件并不寬裕,從2005年開始每個月都會給他們一筆生活費,直到近年身患老年癡呆癥才停止。2009年,老板莫樹強勸說兩人把大女兒小婭也接來三水念書,隨后,一家人在三水團聚。
好景不長,當年起,夫妻兩人屢屢因故鬧起別扭,妻子阿霞甚至多次喝農(nóng)藥自殺。由于酗酒,丈夫阿輝常常喝完酒就打罵孩子,甚至命令幾個孩子統(tǒng)統(tǒng)跪在床前,不許睡覺。
2010年9月,妻子阿霞又一次服下農(nóng)藥,搶救成功后不久,她和另一個男人私奔去了順德。2011年8月,丈夫阿輝也拋下孩子回了貴州老家。
親生父母相繼出走,父母的老板莫樹強成了孩子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最小的孩子何旭只有6歲,晚上怕黑,莫樹強就陪著他一起睡,“如果我都不管,就沒有人照顧他們了”。
養(yǎng)殖戶義務接管4個孩子
自從義務接管了這些孩子,莫樹強的生活里就充滿了奔波和操勞。
一個人撫養(yǎng)4個孩子壓力很重,莫樹強跑前跑后,為幾個孩子都申請到了學雜費減免的優(yōu)惠。但接送孩子們上下學,仍然是跑不掉的任務。大女兒小婭念初中了,每天可以自己騎單車上學,而剩下的3個孩子小芳、小洋和小旭,每天都需要他親自接送。
事實上,莫樹強自己也有一個6歲孩子,和最小的小旭一樣大,現(xiàn)在也正在上小學一年級。由于每天要送這4個孩子上下學,自己的孩子只能交給妻子照看,妻子工作忙的時候,莫樹強只能專門請一個人,接送自家孩子上下學。
這4個孩子住在云東海的魚塘邊,而莫樹強自己的家在西南。為了給這些孩子做晚飯,哄他們?nèi)胨獦鋸娡砩铣32荒芑丶摇?/p>
莫樹強一個人照看4個孩子,還有自己的事業(yè)和家庭,雖然已傾注全部心血,但往往顧得上這頭顧不上那頭。
前段時間,8歲的小洋在玩耍時從高處摔了下來,旁邊不遠處有兩根近10厘米長的鋼針。雖然后來檢查沒什么問題,但如果摔在鋼針上,那結果就不堪設想了。沒過多久,11歲的小芳不小心拉傷手臂肌肉,6歲的小旭又摔破嘴角。莫樹強喜歡和孩子們在一起,但孩子們的安全成了他沉重的壓力。
破碎的家庭成了孩子難解的心結
比安全問題更嚴峻的,或許是孩子們的那些心結。
就在記者到訪的當天,二女兒小芳突然拿起剪刀,將母親的一張照片剪得粉碎,把碎片扔出窗外去。莫樹強給孩子們做了午飯,小芳懂事地幫著忙前忙后,等飯上了桌,卻說在學校吃過了,無論莫樹強怎么勸,她一口都不吃。
“你不聽話,就把你送到順德去!”莫樹強嚇唬小芳,小芳不接話,幾個孩子面面相覷,陷入一片沉默。
莫樹強說,孩子們的母親時常從順德打來電話,但這些孩子誰都不愿意接,二女兒小芳前兩天還在電話里和母親大吵了一架。
小芳說,她不喜歡爸爸,也不喜歡媽媽,爸媽不在身邊,她誰也不想。小洋和小旭兩個男孩子,一談到父母,就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對于莫樹強的照顧,4個孩子看得見,也感受得到。在房子的門口處掛著幾幅畫,其中一幅《我愛這家》是11歲的小芳畫的,畫上畫著一間房子,里邊住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是我,家是老板(莫樹強)給的?!?/p>
莫樹強說,能幫的地方,他都會盡能力去幫忙,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幾個孩子還是應該回到父母和親人身邊,才能健康成長。但一方面是父母的遺棄,一方面是孩子們的心結,莫樹強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靶『⒅灰谶@邊,還是先把他們照顧好。以后的事情,再一步步解決?!蹦獦鋸娬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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