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行政化的含義到底是什么?
記者:溫總理講的和《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中提到的行政化,指的是什么意思?行政化到底包括什么內(nèi)涵?
柯炳生:行政化是個內(nèi)涵豐富的詞,至少包括兩種有聯(lián)系而不同的含義:一是政府部門對學校管理的行政化,二是學校內(nèi)部管理的行政化。我理解,溫總理講的和《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中提到的行政化,就包括這兩個方面的含義。兩種含義的行政化,盡管有聯(lián)系,但是,表現(xiàn)方式、產(chǎn)生原因、影響后果、消除途徑等,都很不相同。很多媒體把不同所指的去行政化言論放在一起,就造成了不少誤解和誤讀。
政府部門對學校管理方面的行政化,是指過多地以行政方式,干預學校的工作,使得學校的辦學自主權受到限制。在這方面,學校管理層最清楚,感受最深,普通老百姓了解不多。而學校內(nèi)部管理的行政化,是指學校的管理人員,以行政權力壓制教授的學術權力,或者獲取不應該獲得的資源,使得學校的價值取向扭曲,大家都想當官,而不專心教學和科研業(yè)務。每個大學的情況怎么樣,大學內(nèi)部的人有判斷,一般老百姓其實也了解不多。至于學校內(nèi)部管理的行政化,有多少是內(nèi)生的,有多少是外生的――即由于上級政府部門管理的行政化而產(chǎn)生的,恐怕老師們也未必都很清楚,校外的公眾就更不知道了。我理解,去行政化,就是要解決兩個方面的行政化問題。就政府與大學的關系而言,政府既要通過適當?shù)姆绞綄Υ髮W進行領導、指導和管理,但是,又要盡可能給予大學比較充分的辦學自主權,最終的目標是提高辦學質(zhì)量和資金效率。就大學內(nèi)部管理而言,關鍵是明確劃分教授(教師)權力與管理者權力,并且彼此尊重;必須要有一定的依法決策、民主決策和科學決策機制,以制度來保障兩種權力的發(fā)揮,保障決策的民主與科學,推動學校發(fā)展目標的實現(xiàn)。
行政化和去行政化問題的復雜性,公眾是不容易完全理解的。但是,大學和大學校長的行政級別,卻是顯而易見的。因此,輿論就把批判的目標鎖定這個方面,把取消大學和大學校長的級別,當成了去行政化的表征性目標。邏輯思路也比較簡單:既然大學校長有級別,那么可見大學校長很在意當官,很愿意依賴行政級別來發(fā)號施令。如果大學校長說限于種種原因,目前取消了級別,工作上會有種種不便之處,也就更加給人以官本位既得利益者的形象,于是就成為眾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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