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我行賄了”等網站命運出現(xiàn)轉折。據報道,目前至少已有四家該類型網站成功備案,開始合法化運營。
今年6月初,受印度網站“我行賄了”影響,國內先后出現(xiàn)數(shù)十家類似立意的論壇,其中幾家一度受到不少關注,許多論者為其搖旗吶喊或建言獻策。隨后,此類網站大都不能登錄,或遭遇關停危機,有的只運行10天就被關閉。
陡熱暴寒,人心隨之跌宕。此時“命運轉機”出現(xiàn),人們難免將此類網站與“反腐決心”再次掛鉤。
其實沒這么復雜。網站運營必須在工信部門備案,不經備案程序則不許運行,倡揚公眾參與的公益性網站更是如此——只是這么簡單而已。
前段時間,確有專業(yè)人士指該類網站“不合法”,主要理由為“檢察院統(tǒng)一受理公民對犯罪尤其是職務犯罪的舉報”。但略加掂量,即可察覺其兩大謬誤:第一,與“舉報領域”的基本事實大相徑庭,如是“壟斷舉報”為其他接受舉報的機構所不容;第二,質疑、披露、探討、批評之信息或言論發(fā)布,雖或可產生類似舉報的效果,但和法律、行政上所指的“舉報”并不等同,將“接受舉報機構”與“信息平臺”混為一談,顯然并不合理。
一些反腐宣示,對比實際中的反腐實效,確有較大距離;有關方面對民間自發(fā)的反腐信息極度敏感,也是實情。但是,如“我行賄了”的網站,對腐敗根本構不成威脅。
中國大陸的“我行賄了”網站的辦站思路和做法,并非“山寨”于印度。本土早已有之,且為數(shù)眾多,只是網站名字不同。政府有多家反腐網站,社會“專業(yè)反腐維權”的網站另有一批,這些網站多無聲無息一般,均難以曝出反腐猛料,罕見對反腐起到實際作用。
也曾有個別網站,由于披露某個腐敗案件而讓人留下印象,但這一時之風生水起的代價也大。
過去的經驗證明,一般比較嚴重的腐敗信息,都是由專門的反腐機構發(fā)現(xiàn)和查處的。網民的網絡反腐,發(fā)現(xiàn)大問題的可能性不大,在這種情況下,反大腐敗,網絡通常無用武之地。網絡反腐,在道理傳播上有大功,但面對大腐敗實際上無能為力。集全網之力,反腐大業(yè)尚不可期,添加幾個微型個人網站,和沒添加什么也差不多。
互聯(lián)網上,反腐、揭黑和控訴性質的信息數(shù)不勝數(shù)。網上浩繁信息中,一個重要內容即“他受賄了”、“他們做壞事了”。反腐信息傳播,技術上并不存在問題,問題是,上了網有沒有人理睬,有沒有來自反腐機構方面的積極關注。
某網站創(chuàng)立者說:“我相信用技術一定能找到一條反腐的道路的。說不定用人、用法律、用道德都無法杜絕腐敗的問題,有一天會被技術手段成功解決的?!边@說法,恐怕是技術經驗和社會經驗同時缺乏的結果。反腐的成功道路,無需尋求與開拓,已摸著石頭過了河;而“殺腐軟件”,本為權力制衡的社會機制,由網絡技術乃至通常意義上的“科學技術”來解決權力腐敗問題,可能性不大。
人們往往在波折和冷熱交替間走向成熟和理性?!拔倚匈V了”類網站的建立者們,紛紛更改簽名,醞釀轉型,有的還宣布“不再允許發(fā)布反腐舉報內容”。同時媒體報道,此類網站“轉機”之后,“再次上線訪者寥寥”。
公眾對反腐網站、網絡反腐,不斷“消減厚望”,持續(xù)“下調期望值”,這不僅是一個對“腐敗形勢”認識加深的過程,也是破除“工具迷信”,強化人文、體制和人為因素的過程。
(作者系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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