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敗是世界性現(xiàn)象,在反腐敗警鐘長鳴中,“破窗效應”與“寒蟬效應”值得關注。 所謂“破窗效應”是,一個房子如果窗戶破了,沒有人去修補,隔不久,其他的窗戶也會莫名其妙地被人打破。由此類推,一個腐敗橫行的地方,人們對腐敗司空見慣,甚至群起仿效,變本加厲。 以歐洲為例。歐盟官方報告稱腐敗每年給歐洲造成約1200億歐元損失。歐盟反欺詐辦公室不久前公布了1999年至2012年法辦公職人員腐敗的一組數(shù)據(jù):3500起案件,335人入獄,總共服刑900年,平均每年追繳1億歐元贓款。歐洲的腐敗主要來自波蘭、保加利亞、羅馬尼亞和希臘等東歐和南歐國家。 究其根源,可能是“破窗效應”在作怪。 由于歷史和傳統(tǒng)原因,希臘的腐敗現(xiàn)象最為典型。在歐盟的調查中,高達29%的希臘受訪者稱在過去一年中曾遭遇索賄。在透明國際調查中,近88%的希臘民眾認為本國政府“腐敗”或“非常腐敗”,在歐盟中墊底。 希臘的“小信封”最為出名。到政府部門辦事,塞個“小信封”已淪為常規(guī)。要及時看病,得給醫(yī)生“小信封”;要取得建筑許可,就得給頒證官員“小信封”……透明國際的調查顯示,12%~14%的家庭有過給“小信封”的經(jīng)歷。 希臘全民偷漏稅,希臘人做生意不喜歡顧客刷卡和索要收據(jù)。為了“收買人心”,政府也縱容“逃稅”。按照2009年的納稅記錄,全國只有1.5萬人申報年收入超過10萬歐元。希臘財政部統(tǒng)計,2011年全國約有90萬人拖欠稅款近411億歐元。 這幾年,在歐債危機為何發(fā)源于希臘的反思中,人們認為腐敗橫行是其中因素之一。 所謂反腐的“寒蟬效應”,就是通過民眾和媒體監(jiān)督、紀律問責、司法查處等手段多管齊下,人們對腐敗零容忍,讓腐敗分子始終猶如“寒蟬”,談腐色變,不敢輕易踏紅線一步。 前幾天,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州州長巴里·奧法雷爾因為被控收受水務公司一瓶價值3000澳元的紅葡萄酒而被迫辭職。為了區(qū)區(qū)一瓶酒而犧牲掉政治生命,其代價之高無疑讓所有官員都在踏紅線之前都得掂量掂量。 毫無疑問,紀檢、司法機構是反腐的主力軍,其高舉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是巨大威懾。然而媒體輿論在締造反腐“寒蟬效應”中也發(fā)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歐洲,這幾年最轟動的當屬媒體揪出前歐洲議會議員、奧地利前內政部長恩斯特·施特拉塞爾的腐敗案。2011年兩名《泰晤士報》記者喬裝成說客與恩斯特見面,恩斯特稱只要客戶每年支付10萬歐元好處費,他就能推動修改歐盟法律。記者偷錄的全程對話視頻引發(fā)歐盟與奧地利的反腐風暴,恩斯特最終被判入獄4年。 媒體在保證德國反腐“潔癖”中發(fā)揮著更大作用。從前總統(tǒng)伍爾夫的房貸優(yōu)惠,到前國防部長古滕貝格和前歐洲議會副議長科赫-梅林的博士論文造假,再到前女衛(wèi)生部長烏拉·施密特的公車私用,無一不是媒體沖鋒在前。而且,官員若試圖干預媒體監(jiān)督只會適得其反,伍爾夫就是典型。伍爾夫的下臺并不是因為涉嫌利用職權取得房貸優(yōu)惠,而是因為致電《圖片報》管理層和編輯試圖干預而被媒體揪住不放,背負著“試圖利用職權威脅并阻止言論自由”“失去可信度”的罵名下臺。 簡單對比不難發(fā)現(xiàn),“破窗效應”可能會讓一個腐敗的社會更加腐敗,形成惡性循環(huán);反腐的“寒蟬效應”會讓一個廉潔的社會更加保持廉潔,形成良性循環(huán)。問題是,扭轉腐敗的“破窗效應”為反腐的“寒蟬效應”,可能需要付出超常努力,才能實現(xiàn)良性循環(huán)。新華社記者 吳黎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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