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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2月10日下午三時,“井底人”王秀青與北京城市學(xué)院簽訂了勞動合同,10日起,他正式成為該校后勤部門一名員工,除了每月3600元的穩(wěn)定薪水和社保外,他還搬進了學(xué)校為他安排的宿舍。(新華網(wǎng))

短短幾天時間,“井底人”王秀青走出地下陰冷的深井,擁有了自己的工作,擁有了固定的每月3600元月工資收入,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床。同時,他的三個兒女也因此受益,陸續(xù)獲得了各種捐助。筆者相信,社會的愛心陽光將一直灑在他們一家人的身上,讓他們過得更有尊嚴。

王秀青是幸運的??墒?,在嚴寒逐漸逼近的當下,筆者仍然有些惴惴不安:中國之大,我們有多少個“王秀青”在等待陽光?已被媒體曝光的王秀青開始過上正常人的生活,而那些還沒有被社會發(fā)現(xiàn),仍然生活在社會底層的,面臨各種困難,需要社會救助、幫助、援助的弱勢人群,他們在哪里?他們有多少?難道他們都需要媒體曝光,才會被發(fā)現(xiàn)嗎?

近年來,我國扶貧工作力度逐漸加大,取得的顯著成效是不可否認的。然而,生活在各個地區(qū)、各個角落、因各種原因致貧的人口仍不在少數(shù)。無錢就醫(yī)、沒有工作、失去生活來源的困難人群時常見諸媒體,失學(xué)、缺衣少鞋、忍饑挨餓的孩子們就是他們存在的明證。不管是什么原因?qū)е碌呢毨В麄兗毙柰饨鐜椭越鉀Q生存問題,這卻是不爭的事實??墒牵麄兪裁磿r候才能夠得到政府的及時救助、社會的溫暖關(guān)愛,還真不好說。

每當過年、過節(jié),一些領(lǐng)導(dǎo)及相關(guān)部門紛紛走訪慰問困難群眾,給他們送錢送物,確實給困難群眾解決了一點燃眉之急。然而,如何讓他們永久性地脫貧致富,卻始終是個難解的問題。輸血與造血的矛盾,似乎很難找到真正科學(xué)合理的答案。

其實,不管在哪個地方,需要幫助的困難人口,并非是模糊的數(shù)字和不為人知的情況,關(guān)鍵要看地方政府是否真正地想去解決。基層組織對散落在各地的需要救助的人口并非心中無數(shù),他們需要哪些幫助,需要如何被幫助,相關(guān)部門更是心知肚明。如果政府部門想要解決問題,即使再復(fù)雜的問題,也會迎刃而解;但是,如果他們不想解決問題,那即使是再簡單的問題,也會永遠擺在那里,無人問津。

社會的關(guān)愛,讓王秀青一夜之間夢想成真,在祖國首都有了屬于自己的床鋪,有了固定的工資,有了自己和家人的“立足之地”。“井底人”王秀青真切地感受到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優(yōu)越性,同時,其經(jīng)歷也暴露出了另一個問題,即如果沒有媒體的曝光,如果沒有人去發(fā)現(xiàn),說不定王秀青仍然睡在陰冷的井底。

因此,發(fā)現(xiàn)問題仍是解決問題的第一步。但如果一直依賴媒體的鏡頭去發(fā)現(xiàn)問題,那么,我們的各級基層組織、有關(guān)部門,是否應(yīng)該思考政府的職能是否發(fā)揮到位;我們的一些黨員干部是否該反思自己的宗旨意識,是否得到真正的落實呢?

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正在轟轟烈烈地開展著,我們的黨員干部,尤其是領(lǐng)導(dǎo)干部能否把眼光向下,瞪大眼睛仔細看看自己的身邊還有沒有需要幫助的人,我想這應(yīng)該不是什么大問題。如果每個地區(qū)、每個單位、每個街道、每個社區(qū)、每個村莊的困難人員都能夠被及時發(fā)現(xiàn)、及時予以幫扶、問題及時得到解決,那么,這何嘗不是踐行群眾路線的踏實之舉呢?

身處井下,卻托起了一個家庭和孩子的明天,如此富有現(xiàn)實感的“爸爸去哪里”,怎能不讓人動容?相比這位父親的責任,有關(guān)部門乃至社會的責任體現(xiàn)在哪里?

最近,北京麗都廣場附近的“井底人”引起關(guān)注。最新消息是,他們棲身的熱力井已被水泥封上?!鞍涯茏∪说亩挤馍稀?,一名封井工人的話,讓人聽了不是滋味。

井被封了,“井底人”的生存困境并沒有緩解,“井底人”的冷暖令人牽掛。一個井底人說,“相比外面的冷,井下太幸福了”,這種體驗,道出了生活的真實與艱辛。他們也不太愿意接受救助站的幫助,封井只會把他們從一個地方趕到另一個地方,并且不斷增加安身成本。

或許有人會問,這么困難,為什么不愿接受救助?這里的辛酸恐怕只有當事人清楚。在井下蝸居10年的王秀清,對此的回答是,要救助就連我們一家五口都救助了,救助我一個,一家人沒吃喝。拖著傷腿、干不了重活,家里又有孩子上學(xué),對這位靠擦車為生的打工者來說,救助站的一頓好飯、一張免費車票,不可能解決這些生存難題。有家難回,有救助而難以紓困,這不僅是個人的窘境,也是社會救助無法回避的難題。

幸福的家庭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則各有各的不幸。鉆到井下,尋求一方立足之地,其悲慘情形固不多見,但何嘗不也是養(yǎng)老難、就業(yè)難、進城務(wù)工者權(quán)利保障難等社會問題的一種折射。有項調(diào)查顯示,超過九成被調(diào)查者表示,身邊存在“老年漂”現(xiàn)象,其中超過六成的人表示“老年漂”常見。從這個角度說,關(guān)注“井底人”和類似群體的生存與命運,也是在挖掘那些隱藏的問題,傾聽那些沉沒的聲音,進而增進城市的包容與和諧。

在記者與王秀清的對話中,令人印象最深的是他對“尊嚴”的兩點理解:住在井下無所謂尊嚴;光要面子孩子就會吃上不飯、上不起學(xué)。這可以說是許多城市邊緣群體的普遍心聲,尊嚴從來都不是飄在空中的詞語,有工作、有收入、有居所,就有了起碼的尊嚴。如果連這份尊嚴都難以得到,卻依然在井下苦苦堅守10年而不后悔不放棄,這其實是一種質(zhì)樸而高貴的責任。

身處井下,卻托起了一個家庭和孩子的明天,如此富有現(xiàn)實感的“爸爸去哪里”,怎能不讓人動容?相比這位父親的責任,有關(guān)部門乃至社會的責任體現(xiàn)在哪里?誰來為“井底人”的尊嚴兜底?這些問題不會馬上有答案,但可以馬上有行動,讓公平正義、社會關(guān)愛的陽光一點點照亮井下的世界。

本報特約評論員 陸文江

一座城市的文明程度、人文溫度,體現(xiàn)在對弱勢群體的態(tài)度上。只有讓陽光也照亮了“井居者”、“蝸居者”們的生活,我們才能同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白天打工拾荒,晚上井下過夜。最近,生活在北京市朝陽區(qū)麗都花園附近的一些“井居者”引發(fā)了不少關(guān)注。在城市熱力井下不過一兩平方米的空間內(nèi),竟然有人長期居住。這些被遺忘的角落,讓人震驚之余,多了幾分思考。

“井居者”雖然數(shù)量很少,但反映的社會問題不可忽視。盡管有棲身之所,但他們和乞討者、拾荒者、流浪兒童的境遇頗有相似,被稱之為徘徊在都市邊緣的“零余人”。而對這類弱勢者的救助,越來越面臨現(xiàn)實困境。

根據(jù)現(xiàn)行救助管理辦法,自愿受助成為基本原則,救助對象主要鎖定城市生活無著的流浪乞討人員。前不久,民政部有關(guān)負責人表示,今后會進一步放寬救助范圍,將目前救助低保、五保家庭延伸至低收入家庭,并建立臨時救助制度,幫助打工不著、尋親不遇、被偷被搶等各類困難人員。救助之網(wǎng)在拓展,但那些多少有點收入的“井居者”,嚴格說來還是難以列入救助范圍。即便能提供救助,也是臨時性的,并不能解決長遠的生計問題和家庭困難。

在井下苦熬了10多年的擦車工王秀青坦言,自己不去救助站的原因是:要救助,就得連我們一家五口都救助。否則,只救助我一個,一家人的吃喝和未來還是沒轍。這話透著點情緒,但何嘗不是一種無奈的實情?吃幾頓飽飯,拿一張返鄉(xiāng)車票,回家的路好走,但生活的路難行?;厝ズ?,生存的考驗、經(jīng)濟的壓力,還會一如既往地擺在眼前。

“井居者”的生存困境,是對城市管理者的考題:如何保障社會無力者、弱勢者基本的生存、生活條件?能否改善“蟻族”、“蝸居”乃至“井居”人群的基本生活保障?怎樣讓擁擠的蝸居、逼仄的井下、寒風凜冽的街頭,多一點人性的溫度?

在各方幫助下,廣受關(guān)注的“井居者”王秀青終于找到了月薪3000—4000元且包食宿的工作。這樣的結(jié)局,自然是各方樂見的。新聞可以告一段落,但對類似群體和社會現(xiàn)象的關(guān)注不能停止。不僅要進一步完善社會救助體系,更要完善養(yǎng)老保險、基本醫(yī)療、社會救助等制度,編織起可靠的基本民生保障安全網(wǎng),為困難群體構(gòu)筑不破的網(wǎng)底,為“零余人”逐步變成“融入者”創(chuàng)造實現(xiàn)夢想的平臺。

有人說,一座城市的文明程度、人文溫度,體現(xiàn)在對弱勢群體的態(tài)度上。只有讓陽光照亮“井居者”、“蝸居者”們的生活,我們才能同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這一周,北京“井下人”的報道觸動人心。有驚愕,有同情,也有思考。毫無疑問,以井棲身者少之又少,北京最多時也只有30多人,但不能因此認為這個群體少到可以忽略不計。

北京懷柔縣的王秀青,在井下住了十個寒暑,來自河南商丘的全友芝,以井為家20年。選擇蝸居井下,對他們而言,不關(guān)乎生活癖好,也不關(guān)乎臉面尊嚴,只為將謀生的成本降至最低。以最低房租計,每月300元;十年的井下之居,等于為王秀青節(jié)省36000元。而這筆錢,需要他凌晨為人洗車5千余臺次(每臺次7元)才能賺到。

讓人感嘆的是,對長達10年的井下生活,王秀青從來沒有怨言,反而自責自己沒本事,并且還惦記著怎樣盡快交清6萬元計生罰款,讓超生的孩子取得學(xué)籍?;蛟S他不是一位有本事的父親,但責任、親情、努力這些品質(zhì)一樣也不缺;在井下生活的映襯下,他“讓三個孩子讀完大學(xué),都能過上好日子”的夢想,顯出常人的平凡與高貴。也因為有夢,當一個“井下人”就有堅持的毅力與動力,任志強所謂“不用戶口,用高房價門檻就可以驅(qū)趕一些人離開城市”就變成笑話。

在“井下人”的報道中,我們無法抗拒人性溫暖的感動。都知道借錢很難,人越窮越難借??蔀榱藥屯跣闱嘟涣P款,同樣謀生不易的人卻愿意借錢給他,掃地的大媽借2萬,開出租車的師傅借5千。顯然,借錢時他們不會更多考慮還錢的可能,但一定想過:這樣一位安之若素的“井下人”,這樣一位不忘責任與擔當?shù)母赣H,應(yīng)該幫一幫。讓人感動的還有他的家人。子女不怪父親無能沒提供好生活,而且刻苦學(xué)習(xí)拿回一堆獎狀;妻子不嫌丈夫貧窮,不棄不離,含辛茹苦操持家務(wù)、照顧孩子。這讓生活在井下的王秀青,依然保有一個完整的家,擁有家的溫暖,只是與幸福相距甚遠。

現(xiàn)實中,人與人的生活條件無法攀比,山外青山樓外樓;人與人的生存狀態(tài),有時真也不忍相比。井下蝸居,除了蟻穴狗洞,無以更好的聯(lián)想。確切地說,“井下人”呆的是一種非人環(huán)境,過的是一種非人生活。雖然,個體的生存狀態(tài),個人需要反躬自省,諸如能力、本事、努力程度等;但是,個人的生活境遇,也是社會的折射,是各種社會因素疊加的結(jié)果,這也需要誠實的檢討與中肯的批評。像王秀青這樣愿意吃苦耐勞,以擔當父親責任、執(zhí)著于家庭夢想的人,能否讓他遠離選擇以井為居的無奈?

我的回答是肯定的。理由是,“井下人”事關(guān)人的尊嚴,事關(guān)社會的臉面,即便是極少數(shù),也會極大地稀釋社會與政府應(yīng)有的善意。在具體操作上,現(xiàn)在也有能力讓這個少數(shù)群體有個起碼的安身之所,不至于流落井下,螻蟻為伴。就看我們對這個弱勢群體是否有真誠的慈悲,愿意帶著他們一起前行。

北京“井底人”王秀青的生活,最近持續(xù)受到社會關(guān)注。繼井被封住后,王秀青搬進的廢棄崗?fù)ひ苍庥霾鸪?12月8日《新京報》)

從被媒體關(guān)注的那一刻起,王秀青已維持十多年的井下生活開始被改變,先是井被封,繼而是暫時寄居的廢舊崗?fù)け徊鸪?。雖然很多愛心人士向王秀清表達了幫助的意愿,但對于這位將三位孩子送進學(xué)校的五旬漢子而言,一個能讓其繼續(xù)工作的庇護之地,仍充滿不確定性。

媒體的關(guān)注是為了改變,確切地說,是希望這樣的邊緣式存在能引起相關(guān)部門的重視,繼而得到較為體面的救濟。但有關(guān)部門的反應(yīng),自始至終都是基于“怕影響不好”,而沒有想過這些“井底人”將在何方渡過寒冬長夜。似乎在有關(guān)部門眼中,被社會各界關(guān)注的“井底人”,是必須盡快消除的城市“污點”。至于這群人生活該如何繼續(xù),不是他們考慮的問題。

如果在救助理念上,城市管理者仍將城市形象和秩序優(yōu)先于城市邊緣群體的生活改造,那么,這樣一群人注定難以得到妥善的救助。一個值得注意的細節(jié)是,王秀青得以謀生的擦車差事,也像他那沒有陽光的井下生活一樣——城管一來,收入也就沒了。這何嘗不是一種荒誕的隱喻:工作也好,居所也罷,他們注定只能是光鮮亮麗的城市背面不能見光的存在。

該怎樣去救助那些漂泊在城市邊緣的居無所居者?這或許是一個宏大的社會命題。包括救助的常態(tài)化、立體化——從就業(yè)到居住等。但是,在治理層面,先去正視那些作為城市暗面的存在,才是一切改變的起點。

不管這些人的身份與地位如何,他們都應(yīng)該是城市的客觀存在,而非揮之即去的傷疤。如果在管理者眼中,他們僅僅是不該存在的“污點”,又怎么會在治理上給予真正人性化的救助與扶持?前段時間,北京宣布在2014年前消除群租,之所以讓人覺得這是要驅(qū)趕群租人,也是緣于相同原因。

委婉一點說,封井式治理作風,只能治標;而實質(zhì)上,那些被封住的井,恰恰是城市以人為本治理文化缺失的現(xiàn)實印記。這種思維,從橋下水泥錐,到驅(qū)逐流浪者,再到今天的井下之家被封,都得到了現(xiàn)實展示。

更可怕的是,都說圍觀可以改變現(xiàn)實,可如果圍觀不再起作用,甚至那些基于同情心和媒體責任感而來的圍觀與報道,反而起到“反作用”,寒冬里的居無所居者們。又該到哪里去尋找庇護之所?

王秀青11歲的小兒子說,“平常上下學(xué)走在路上,看到井蓋時,就會想起來,我爸就是在那底下住著的?!边@位孩子心聲,管理者也該有所啟發(fā)。由井下之民聯(lián)想到的,不應(yīng)該只是對于城市光鮮形象的“影響”,不應(yīng)是不憚于在寒冬里施行驅(qū)趕,而是如何去照亮那些井下的城市“背面”。

今天上午,記者再次來到住人井附近,將臺鄉(xiāng)政府已經(jīng)派人開始用水泥將住人井井口封死,并將井內(nèi)東西掏出,一位執(zhí)法者稱,早上5點多鐘在此看到,有住井者攜帶值錢物品已經(jīng)離開。(來源:12月6日,21CN新聞)

現(xiàn)如今,在高物價、高房價壓力之下,買不起房、甚至租不起房的人大有人在。為了生活,也為了生存,有的選擇了群租,有的選擇了橋洞,也有人選擇了井口。雖然在大多數(shù)人眼里,尤其是那些高官、富商、闊少的眼里,群租和住井口都是難以想象的。但對那些無錢的、低收入的打工者、乞討者而言,其實群租和下井道就是他們的一個家,一個可以供他們休息的家。

現(xiàn)如今,經(jīng)過媒體的報道之后,一些政府職能部門到是在積極作為,積極治理住井口的亂象。比如將臺鄉(xiāng)政府在第一時間把所有的住人井口用水泥給封死了,如此一來,那些貧困者就是想去住井口都不行了。

政府部門封井口的作法,看是為了保護這部分人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看是在保護他們的利益,但封井口的作法還是有所欠妥。作為政府部門,不僅僅要保障群眾的利益,不僅僅要去封井口,更應(yīng)該在封井口的時候,給這些貧困者安頓好一個新家。

政府部門一味地封井口,無疑是在剝奪這部分人的生存權(quán)力。媒體暴光,群眾關(guān)注的目的就是想給這部分人找到一個新家,一個能夠安身的家。

當政府部門把井口封住了之后,這些人連住井口的機會都沒有了。那么,這些人的新家將會重新安置在哪里呢?也許在火車站,也許在橋洞下,更有可能會在房檐下,過著的生活也許比群租,比住井口還要差。

因此,當某些管理部門在采取封井口的措施時,更要想辦法安頓好這一小部分貧困者,讓他們在政府的關(guān)懷下,能夠重新過上人的生活,并重新享受到做人的尊嚴。

今天上午,記者再次來到住人井附近,將臺鄉(xiāng)政府已經(jīng)派人開始用水泥將住人井井口封死,并將井內(nèi)東西掏出,一位執(zhí)法者稱,早上5點多鐘在此看到,有住井者攜帶值錢物品已經(jīng)離開。(12月6日 法制晚報)

按理來說,“蝸居井底”現(xiàn)象確實不符合城市形象,對于居住者來講也有很大的安全隱患。所以,相關(guān)部門采取“堵上”措施并無不妥。但也意味著,這些“井底蝸居”人的“家”就此又沒了,他們又該何去何從?

各地形形色色的乞討者、流浪兒、拾荒者、低收入者等,他們生活在城市邊緣,掙扎在溫飽線上。他們有的由于先天的缺陷,失去勞動能力;有的是因為后天的天災(zāi)人禍;而有的雖有勞動能力,但終因為收入微薄而難逃艱難度日,成為了社會所牽掛的群體。盡管他們與城市發(fā)展“不協(xié)調(diào)”,但他們終究是“人”,是獨立的“生命體”,是我們共同生活的社會中的一員。承認他們的存在、給予社會關(guān)愛和幫助,是我們必須面對的現(xiàn)實問題。

頭天媒體報道“蝸居井底”現(xiàn)象,第二天上午就被當?shù)叵嚓P(guān)部門堵上了,可以說當?shù)夭块T采取相關(guān)措施就猶如迅雷一般。但是,如此的快速出擊,飛速“堵井口”。不知相關(guān)部門是否真的是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做好了充分解決問題的準備,是否真的有把握解決好“蝸居井底”的問題。

畢竟,“蝸居井底”并不是這些人心甘情愿,其背后都有難言的苦楚心酸。如果,當?shù)夭块T只是“堵上井口”這一舉措,而沒有其他的救助幫扶措施作為后續(xù)。未免少了一絲暖意,難以溫暖冬日里那些“流浪的心”。

“竟然還有人居住在井底下!”有市民看到一個老太太把井蓋打開進入了下水道,慌忙跑上去想幫忙并且報警,走近一看,下水道里有燈光和孩子的笑聲,還有床被子……住在北京朝陽區(qū)麗都花園路井底下的,遠不止他們。鄰井的男子說,“三個孩子上學(xué)得花不少錢,家里沒有其他生活來源,妻子負責在家看孩子,我出來打打工,房租太貴,至少一個月也得300元,我在這里已經(jīng)住了近20年。”(12月5日《北京晨報》)

4平方米的井下是如何住下一家人的,又是如何堅持了20年的?他們在黑暗的井底下,是如何頑強生存的?可能是我們無從想象的,為什么這么多年都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們呢?城市日益繁華,街道日益寬敞,在城市的水泥森林里,他們的存在意味著什么呢?

如今,他們進入輿論關(guān)注的視野,他們的命運將迎來什么樣的改變?根據(jù)目前的報道,他們被安置在臨時住所,既然是臨時,自然還要面臨一個何去何從的問題,他們還能回到井下嗎?顯然是已經(jīng)不可能了,姑且不說他們的井下生活可能對公共設(shè)施造成潛在危險,單就他們的出現(xiàn)給市容市貌造成的“非正面影響”,要回到井下是不可能了。這就如此前那些天橋下的流浪者,一經(jīng)媒體曝光后,便讓迅猛“生長”的水泥錐,堵住了安身之處。

接下來,他們可能面臨兩種選擇,一是被送往救助中心,然后被遣送回家;二是被幸運地安置到“溫暖”的住處。如果是前者,對井下居住者算是福音嗎?顯然也不算,他們不是城市流浪者,也不是精神異常的意外走失者,他們雖然處境艱難,但是顯然是揣著一個城市夢而來的,有為孩子的教育而來,有為更好的生存而來。如果就這樣把他們遣送回家,他們勇敢地進入城市的意義又何在呢?如果不是因為對城市有更好的期望,他們還至于舍棄家鄉(xiāng),蝸居井下呢?

他們有沒有可能住進安置的溫暖住處呢?在媒體的強烈關(guān)注下,城市管理者基于人道關(guān)懷向弱勢者提供意想不到的關(guān)懷,這并非沒有先例,如此前“自鋸病腿”的河北農(nóng)民,在輿論的關(guān)注下,各種意想不到的“關(guān)懷”洶涌而來,以至于后來他形成了對媒體的依賴,生怕丟失了媒體的關(guān)注。如果他們住進了溫暖的安置處,比如安置房,這首先當然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如果他們可以,那么多類似于他們的弱勢者是不是也要被悲情地發(fā)現(xiàn),然后被溫暖地安置呢?這是我們在文明社會中希望見到的嗎?

對城市中的弱勢者而言,尋求可能的庇護,應(yīng)該是他們在實現(xiàn)城市夢的過程中可選擇的路徑依賴。然而,這種境況的實現(xiàn),肯定不能完全仰仗于媒體的關(guān)注和輿論的熱議,而需要社會管理者勾勒出穩(wěn)定而可靠的社會保障制度。

“竟然還有人居住在井底下!”12月4日有市民反映,有人在北京市朝陽區(qū)麗都花園路井底下居住,擔心其生命安全。記者了解到,麗都花園路井底下居住著一對老夫婦,兩位老人近70歲,在此居住已有五六年,白天外出乞討,晚上回來居住。離該井西側(cè)大約50米,還有一個紙板覆蓋、井蓋上寫著“熱”字的井。住著外來工王先生。他稱已在井下居住近20年,家里有三個孩子上學(xué)。派出所將其就近安排住宿。(12月5日《北京晨報》)

寒冬已經(jīng)來臨,居住在北京的人早就住進了有暖氣的房間,而一些外來工為了省錢竟然蝸居在充滿危險、寒冷的井底之下,有的人更是一住就是20年。繁華的首善之都竟然還有這樣的特殊蝸居者!看完報道,我的鼻子不覺發(fā)酸。對于靠乞討、打工為生的外來工來說,微薄的收入不僅要糊口還要贍養(yǎng)老人、撫養(yǎng)小孩,供孩子讀書,他們哪里還有余錢租房?井底空間狹窄、環(huán)境潮濕、臟亂不說,還充滿觸電、爆炸、碰壁、窒息等多重風險,住在井底的滋味肯定不好受,但是如果不住井底,他們又將住到哪里?在房價高企的當下,房租無疑是橫亙在低收入外來工面前的一座大山,叫他們?nèi)绾畏酱笊剑莱鼍?,追尋自己的臨時家園?

老實說,現(xiàn)在政府和社會也在關(guān)注、幫助外來工,特別是幫助他們討薪、敦促用人單位與他們簽定勞動合同等等,在很大程度上維護了他們的合法權(quán)益。但是外來工的生存狀態(tài)、生活環(huán)境仍然令人擔憂。我們解讀外來工井底安家的新聞,不難發(fā)現(xiàn)部分外來工的生活環(huán)境依然十分惡劣。他們?yōu)槌鞘薪ㄔO(shè)、經(jīng)濟發(fā)展作出了貢獻,卻只能在井底棲身。如何不讓人同情?城市的親和力、包容胸懷體現(xiàn)在哪里?

曾有媒體報道了部分工廠為外來外來工提供夫妻房,解決夫妻同城同廠打工,被迫分居的現(xiàn)實問題。改善他們的生活條件。社會反響強烈,但是能夠享受“夫妻房”溫馨待遇的人畢竟是少數(shù)。當然,我們指望所有老板都良心發(fā)現(xiàn),血管里流淌道德血液,主動為外來工排憂解難,拿出資金改善外來工的居住條件并不現(xiàn)實。外來工外出租房還要考慮自己的經(jīng)濟承受能力。生活重壓之下,外來工的居住尊嚴只能在井底安放,讓人同情,也讓人憂慮。

筆者注意到,市民爆料后,當?shù)嘏沙鏊呀?jīng)介入調(diào)查,王先生已被就近安置到臨時住所。派出所還在尋找老夫婦。井底蝸居既不舒適也不安全,警方關(guān)注這個特殊居住群體是對的。但是媒體報道、警方介入后,這些外來工的“井底家園”肯定是住不成了。臨時住所畢竟是臨時的,不會供這些外來工長期免費居住。這些被請出井底的外來工不久又得為住處犯愁了?!芭c家屬聯(lián)系”、“送往救助中心”這樣的關(guān)懷表面上看起來很溫馨,但是“送往救助中心”的潛臺詞往往是“遣返原籍”。這些特殊居住者的命運很是讓人擔憂。

對此,當?shù)赜嘘P(guān)部門不能簡單地把特殊蝸居者當包袱請出井底了事,也不能往救助中心一送了之。而應(yīng)該有所反思,有所行動。不僅井底安家的個案要關(guān)注,而且要對關(guān)注外來工、乞討者做出周到的制度安排。一方面,政府部門要把外來工的生活質(zhì)量納入對用人單位考核的硬指標,督促用人單位改善工人生活條件,居住條件;另一方面,政府要把對外來人員的關(guān)愛下沉,拿出措施改善他們的生活環(huán)境、居住環(huán)境。比如,根據(jù)外來工的分布特點與生活規(guī)律,建設(shè)收費低廉的外來工公寓,打破戶籍門檻給外來工提供房租低廉的廉租房、公租房。給乞討者、流浪者給予必要的制度關(guān)懷,等等。

今后救助范圍會進一步放寬,制度的設(shè)計和實施有一個過程,但只要一步步做下去,事情就會逐漸改觀。

日前,據(jù)市民反映,在北京朝陽區(qū)麗都花園路的兩口井內(nèi),分別住著七旬夫婦和中年打工男子。據(jù)說,他們以井為家的年頭都不短了,那名男子甚至在井下住了20年。目前,當?shù)嘏沙鏊呀?jīng)聞訊而動,進行了一些救助。

“井下居民”的安危令人牽掛,這雖然是個案,但也折射出城市邊緣群體的生存境遇。近年來,在許多城市的不同角落,常常能看到乞討者、流浪兒童、拾荒的、求醫(yī)的等流浪人員。他們盡管各有各的不幸、各有各的難處,卻又存在流動性大、分散性強、身份識別難等特點,使得對這些特殊群體的社會救助一直處于窘迫境地。

根據(jù)新的救助管理辦法,自愿受助是基本原則,政府部門不能強制要求他們接受救助。在現(xiàn)實中,就像那名棲身井下的城市打工者,很多流浪乞討人員有一些收入維持生存,有的習(xí)慣長期流浪,不愿接受救助。與之對照的是,救助辦法的覆蓋范圍偏窄,主要鎖定城市生活無著的流浪乞討人員,而像被偷被搶、打工無著、年老無依者等,他們因不是長期流浪或者乞討,就很難列入救助范圍。

民政部門數(shù)據(jù)顯示,自2003年8月至2012年底,全國共救助生活無著的流浪乞討人員1564.5萬人次。在關(guān)愛救助服務(wù)的轉(zhuǎn)變過程中,諸如救助對象錯位、救助對象甄別難、救助范圍小等因素,導(dǎo)致了救助的“兩難困境”不同程度存在。一方面是民政部門提供救助而被拒的尷尬,另一方面則是有急事、難事、真正需要救濟的人得不到及時幫助;一方面是救助站門可羅雀,另一方面則是“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常來”,諸如“山寨流浪者騙吃喝”“假乞丐輾轉(zhuǎn)救助站年收數(shù)萬”的報道時有耳聞。這些難題,暴露了救助機制的軟肋和漏洞,亟須加以完善。

日前,民政部副部長竇玉沛表示,今后救助范圍會進一步放寬,將目前救助低保、五保家庭放寬到低收入家庭,也包括醫(yī)療支出巨大的、使家庭陷入困境的一些支出型貧困家庭。而且,還將建立臨時救助制度,幫助打工不著、尋親不遇、被偷被搶等各類困難人員,讓他們得到社會的溫暖。誠然,制度的設(shè)計和實施有一個過程,但只要一步步做下去,事情就會逐漸改觀?,F(xiàn)在,寒冬來臨,如何有效救濟各類邊緣群體,使他們免于凍餒,得到基本生活保障,是擺在城市管理者乃至全社會面前的一個良心課題、責任課題。

本報特約評論員 陸文江